燕园里最特别的地方

日期:2012-03-07 信息来源:严越君
 

  犹记得,和一群美国同龄人一起,在勺园体验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sleep over;犹记得,怀揣满满的期待和向往,在讲堂观看自己人生中第一场音乐会、第一出话剧;犹记得,带着淡淡的怯意,拘谨地在英杰新闻发布厅向韩国游客作人生中第一次英文自我介绍……

  人生中,第一份兼职,第一次作为成年人被赠予名片,第一次到首都机场接机,第一次踏入五星级酒店,第一次置身于人民大会堂,第一次了解同声传译,第一次穿套装,第一句韩语,第一次涉足夜店,还有人生中第一个交谈的哥伦比亚人、法国人、韩国人、墨西哥人、印度人、泰国人、英国人、日本人……

  北京大学会议中心,像是一张大网,网罗了我人生中无数的第一次。从07年到现在,我对会议中心的感情日深。这其中的记忆太过繁杂,其中的感想又太过细致,惭愧的是,我从未静心整理。用我们专业的话说,就像没有分类目录的图书,散乱尘封在记忆的图书馆里,亟待心灵的图书馆员来掸尘、分类。

07,中心初印象

  第一次走入英杰,心里混杂了刘姥姥进大观园和黛玉进荣国府的感受。触动我的倒不是英杰的摆设装潢,而是英杰交流中心里面来来往往的人――一群不同肤色发色,说着不同语言的人迎面而来,与我擦肩而过。陌生、好奇,又不知所措。待到进入新闻发布厅,看到里面满满地坐了一厅的韩国学生时,紧张的情绪方才开始泛起。那是第一次带团,我只敢报名几百人的大团,跟着资深助理,慢慢沿着游览路线,背诵早已滚瓜烂熟的介绍词。

07,北京论坛志愿者

  回首07年的北京论坛志愿者经历,那真是一段“激情燃烧的岁月”。

  还记得,为了能够参与到论坛的志愿工作中去,我把时间排得非常紧凑,也把自己的潜力激发到了极限。论坛的开幕式和开幕当天的分论坛都设在人民大会堂,经过安检走上大会堂楼梯的时候,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,似乎自己脚下厚厚的地毯有着云一样的触感,托着自己飘向某一个极佳的去处。

 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,开幕式和分论坛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椭圆的会议桌旁,来自世界各国的学者在侃侃而谈,而立于门口的我却有些“咬牙切齿”――高跟鞋挤脚,脚踝后部被磨出了水泡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颇不能理解当时的自己,为什么不找一个位置休息一下,或与同伴换个班,轮流休息,却非要和同伴两个人像门神一样,一个“守”着前门,一个“守”着后门,站上大半天?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“激情”。被心中某种感情驱使着,深刻到能够忍耐疼痛。

  激情最后一把火是燃烧在回程的路上。当天晚上就是当时林毅夫老师“中国经济专题”的期中考试。我打的如意算盘是:分论坛五点钟结束,志愿者和老师们花半小时整理,那么最后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供我赶回学校参加考试。无奈,计划赶不上变化,学者们太过于兴致勃勃,分论坛拖到将近六点才宣告结束。于是,当晚的天安门广场上,出现了一个穿着暗红色套装的女生,一手拿羽绒服一手拿包,一瘸一拐快步奔向地铁站……奇迹的是,我居然没有错过考试。之后想起来,有些后怕,又有些得意……

09,美国海上团

  除了班上的韩国同学,我从未与同龄的外国人如此深入地交流过。

  从网络、报纸、书本上看到的所谓“中美文化差异”的文章和它的媒介形式一样,仅仅是二维的,对于我这个身处在三维以上空间的人来说,它能引起稍许兴趣,但着实无关痛痒。可是,当我身处勺园的饭店房间里、裹着棉被和美国学生们兴致勃勃地看“末代皇帝”的时候,当我深吸一口气踏入黑五星大门、看着舞池里热舞的海上团的男男女女的时候,我和美国学生们的共性和差异便陡然深刻了起来。那种差异感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用语言准确地描述出来,但它鲜活地存在于我的眼前,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才算正常得体。

  差异的存在是必然的,共性的存在亦然。当我和一位较亲近的海上团女生在餐厅吃饭的时候,谈起很多“往事”――尽管以我们的年龄而言,这些往事在父母眼里算不得什么,但对我们来说,却是天大的事情――我们竟然也会越聊越起劲,时不时相视而笑,这不能不令人振奋和惊奇。

  对于我来说,属于会议中心的那些地方,给予了我大学时代最珍贵的记忆,是燕园中最特别的存在。这些记忆不一定是在勺园、讲堂或者英杰编织的,但是这些记忆却来源于它们。两年多前,懵懂地踏入英杰交流中心大门的那一个瞬间,我并未预见到,当初小小的一步,会让我的学习和生活走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。因着英杰,我对图书馆博雅塔未名湖办公楼校友门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和情感,也因着会议中心,我对社会和世界有了更坦然的看法和期待。

  对我而言,这是燕园中最特别的地方。